2020中甲???第三十期《正是嶺南好風景 落花時節再點兵》
2021-03-24 15:28
莫名的花香
10月26日 晴 32度
是故,縱然要花上一天時間在路上,當32度的高溫迎接北方深秋暖氣未至時的來客,心下還是頗有些適應感。從機場奔赴賽區五華縣要60多公里,打車足足花了270大洋,還好借機完成了對出租司機(彭乃)浪哥的一次完整采訪,權作管窺。

和珠三角相比,梅州不富裕,在全粵21個地市要排到后列,下轄2區1市5縣中,五華還算可以,工薪階層收入不過二三千元,但消費卻高企不下,一頓早點要10元起步,這個標準已經不輸給一線城市了。浪哥介紹說,這是因為梅州算是勞務輸出型城市,去外地掙了錢拿回家里花,自然拱高了物價,這和北國另一個足球之鄉延吉如出一轍。
“本來這里有煤(礦)的,但是為了環保,這些年不讓開(采)了,我們掙錢的路,又少了一條。”因為不富裕,所以比起商業氣息濃郁的潮汕鄰居,客家人為主的梅州當地更熱衷于學而優則仕,“我們這里做官的人很多,老人們都把讀書當成正途。”1975年生人的浪哥自言不是那個材料,于是中學沒讀完就到了廣西桂林當兵,以及在復員后選擇去深圳龍崗,給一家房地產商老板開車。
“我最后悔的,就是2000年沒在深圳買房,那時候我一個月能掙到四千塊錢,龍崗的房價兩千(一平米),關鍵我還是在房企工作的,我和當時還是女朋友的老婆兩個人太猶豫了!”所以猶豫了10年后,浪哥帶著妻子回到了老家,35歲開始當爹,“如果是個女孩,那我恐怕還會再要一個,畢竟我們這里也比較傳統的,但是現在養小孩的成本太高了,我身邊的同齡人通常都是一兩個(孩子)多,很少聽說誰家有三個的。”
聽到我說是來看足球,浪哥很興奮:“我小的時候,每座小學都有一個球場,有些可能破了些,但場地一定是有的,每個男孩子都能踢幾腳,女孩子也踢。可是你說怪不怪,我老婆老家惠州,別說小學了,中學能有一塊足球場都非常少見。所以我們這里真的是足球之鄉!”說起梅州乃至廣東足球,浪哥如數家珍,他坦言自己并不怎么耍(賭)球,覺得那是繳智商稅,對足球只是單純的熱愛,但是最近幾年沒那么強了,“從甲A看到意甲,后來看英超,前幾年看西甲,到了現在,也就是世界杯偶爾看一眼了。”
抵達目的地五華國際大酒店時已近日暮,見到東道主不免一番寒暄,被強力推介去李惠堂故居看看,“到了那兒你就知道,為什么這里會是足球之鄉了”。
出門走走,外面華燈初上,隨處可見的燈箱上滿是中甲“喚燃億心”的文字。飽餐一頓豬頭殼湯加腌面后出了一身透汗,悶了一天的五官也被打通了的樣子,這時候才覺出空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味,初聞很類似裝修沒散干凈的味兒,還疑惑沒見到哪兒大興土木啊,轉了幾個街角才覺得無處不在,時間長了就有些醺醺然。抬頭一看滿樹白花,好奇之心頓起,挨著騎樓每家每戶詢問。許是我的口罩拉遠了距離感,幾乎每個被問到的人都或慞惶或淡漠地說不知道,有個中年男說是夜來香,我心道那不是草本植物么怎么能掛在樹上?一對男女的回答反差很大,男的說臭死了該去投訴園林部門,女的說還可以,倆人越爭論聲音越大,而后問的一家,男女對這花香的反應也是男臭女香,有趣的緊。
近期工作贅累,中甲之行一拖再拖,不想成行之日居然是國際足球誕生日。料想1863年這一天,一群英國人坐在倫敦一間酒吧里,酩酊大醉之前,尚不忘規范了一圈某個游戲的規則,殊不知后世百余年間,這球類游戲成了世界第一運動,特別是解決了數以多少計人口的吃飯問題,以及在遙遠東方,很多同樣以這項運動為業的人們,卻很少記得足球運動的本源。莫說紀念,連記得,都是一件不怎么記的起來的事情了。

被球王親侄女轟出來了
10月27日 晴 31度
本賽季中甲的比賽日是每周的三、四、六、日,所以周二放空一天,正好可以四處走走。
前一天晚上奇異香樹的問題一直縈繞不去,于是早餐后特地出門轉轉,天光大亮,手機里的“植物識別”APP剛好派上用場——昨天晚上用過,但因為光線太暗,給識別成了海桐,其他特征尚可,唯獨3-5月的花期匹配不上。
一搜之下,原來是糖膠樹,夾竹桃科,可以用來驅蚊。這下我突然明白為什么到了五華整整一天,30度的濕熱天氣下居然很少見到蚊蟲。下午打車去拜望球王故里,出租司機李先生也解釋說:“五華當地是最近幾年才開始推廣這種聞起來很臭的樹種,之前蚊蟲很厲害的,現在已經幾乎看不到了,特別是開花季節,全城區的蟲子都被熏死,或者躲起來了。”說到打車,五華縣城不小、人口不少,但是相較大城市而言,人群又不夠密集,加上這里地勢相對有些起伏,除了個把中學生之外,幾乎沒有自行車的存在,所以共享單車并沒有普及到這里,超過3公里以上,打車似乎是唯一選擇。偏偏這里又罕見出租車的身影,所以出門四顧時,總不免有“摩的”司機湊過來問你要去哪兒?我當然不想坐“二等”,所以手機端的快車成了不二選擇。李先生提醒說:“有共享電單車的,很方便,你可以試試。”
李惠堂故居位于五華縣城區南向十多公里,琴江(南向北流,像黃河前半段一樣,繞了一個大大的“幾”字,最后匯入梅江、韓江,從汕頭入海)公路支線120省道西側。周遭現代化住宅樓和農屋環伺,一個保存極完整、打掃很干凈的清代客家二層古民居呈現在你面前。不僅僅是足球了,對歷史人文有研究的、對建筑設計感興趣的,哪怕是有過房屋裝修經歷的人們,來到這里都會多一重體驗。
時近下午2點,日頭正毒,步進前院時發現,偌大一個建筑,只我一個游客,沒有售票處,也沒有任何一位工作人員。門堂墻角供貓貓狗狗進出的小洞,赫然掛著“李惠堂練球的福洞”小銘牌,不由得想起普拉蒂尼自傳里說自己小時候在家里車庫練球,專踢庫門球形把手的軼事,看來球王養成也是有些許套路的。

走走看看,到西廂房側時,遠處角落出來一個矮小枯瘦的老婦人,站定后雙眼直勾勾盯著我,我下意識打了下招呼。少頃,那位老人操著我聽不懂的口音連聲發問,我依稀仿佛感覺人家在問我是一個人不?我說是,伊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她開始對著墻上的圖解指指點點,口中念念叨叨,我方明白人家是在給我做講解。一路走一路聽,眼瞅著到了中庭,憑著連猜帶蒙,我大概明白了這位老姐姐的父親是李球王(三姨太所生)的弟弟(四姨太所生),也就是李惠堂的親侄女。伊說這里3940(也就數字我聽的明白些,因為實在不行可以用手指比劃)平米啦,她每天打掃起來很辛苦啦,鎮上每個月就給400塊錢補貼啦,然后回身向來時那個屋角指去,我見那里又多了一位端坐的耄耋老人,伊說那是她的父親,也就是球王的弟弟,今年已經93歲了。我趕緊又揮了揮手表示問候,遙顧之下,只覺那位老人雙目炯炯,嚴肅的面容也頗顯年輕,并沒有那種過分枯槁的樣子。
聊到這里話風漸熱,本想接下來上樓轉轉,那位老姐姐隨口問道我從哪里來,疫情管控怎么樣。我料想人家素日恐怕不怎么出門,也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況,比比畫畫說北京管理肯定非常嚴格啦,進出門都要量體溫啦、掃健康碼啦,出差還要填登記表啦,結果老姐姐轉頭就走。我也沒太在意,畢竟很多地方還想自己仔細看看,可走了沒幾步,那老姐姐又出現在大門口處,對我大聲說著些什么,語氣很激動,聲音也高了一個八度。何以如此前恭后倨?我完全蒙圈了。這時節門口有人開始進進出出,見老姐姐嗓門愈發嚴厲,不得已我只能邊陪笑問:“哪位幫忙給翻譯一下,這位阿婆說的是啥呀?”
有位看起來可能是鄰居的女士偷笑著說:“她說你是從疫情嚴重的地方來的,不要把危險帶給她,讓你趕緊走。”我回復道:“她誤會了,我說的是……”話沒說完,那位臨時翻譯也出門不見了,只剩下跟防賊一樣的老姐姐一個勁兒地催我走人。語言不通真是沒咒兒念了,我只得落荒而逃,出門時候不忘和人家揮揮手作別。
返程的時候又搭上了去程時候李先生的車,敢情人家不是白姓李的,也是球王的鄉里,送我過來正好回家休息一下。聊起剛剛的故事,他連連擺手說不能夠,那阿婆很熱情的,看來都只怪我講多錯多了。又說起李氏宗族之大之廣,我也有點蒙圈,自己所在家庭不是北京原住,父母50年代末進京,各自老家也沒了聯絡,對于這種宗族觀念幾乎等于井蛙。據悉球王一家到了第三四代,已經是八九百之眾,半數國內的臺港澳,半數旅僑海外,留在五華當地的,幾乎也就是以祖屋為居的寥寥幾枝了。

晚上的最后一個程序,是跑到當地最熱鬧的野球場(奧林匹克體育場東側外場),看了一場技術含量不低的對抗賽。伴隨著場邊幾位老爺爺老奶奶露天卡拉OK荒腔走板的震天撼地,別有風味的BGM。
信息量好大的零距離
10月28日 晴 30度
多年采訪,所住各種酒店無計,看似千店一面,但其實各有洞天,稍有閑暇,上下里外走走看看,不乏各種發現。尋常的酒店大堂,都有鎮店之寶的存在,通常是靈石罕木,也有名人字畫,一方面彰顯東道氣魄,另一方面也暗示了店家身份,既聚財斂氣,也去離宵小。但是這家五華國際大酒店,墻壁上幾件字畫當中,一幅無落款的十八仕女圖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走近細看,赫然發現,這面高(幅寬)1.5米,長5米的《琴棋書畫圖》,竟然是十字繡成。了解一下,是該酒店7年前開業時老板朋友送的,至于手筆大小,查了查,如是體量和品相,成品從幾萬到十幾萬元不等。以及酒店外東北側的鴻云大道旁,不丁不八擺了一座小石橋,且背靠一座石壁,畫了幾個看不懂的字符,這橋上無可渡,下無暗渠,到底什么來歷?問了幾個路人都說不出所以然,再探。
今天是比賽正日,東道主一早安頓好了觀戰事宜。今年聯賽改成了賽會制,印象中,1991年起,當時還沒有職業化的甲A聯賽開始啟動主客場制,一晃30年,特殊的時世,讓一切溫故知新起來。根據疫情防控要求,超甲乙國內三級聯賽賽區統一按照藍綠兩區管理。形象地說,就是一個盤子,藍區是中間放食物的,也就是賽事主體,綠區是周邊可以用手端的,等同于賽事外延。兩區之間有嚴格的互不往來管控措施,各種圍欄、提示和崗哨與醫療安保人員,無時不刻提醒對疫情不可掉以輕心。

下午首戰四川優必選對貴州恒豐,是在酒店西南方三四公里處的足球小鎮,幾重稍不平整的省道(回來路上喝水一個顛簸,灑了一褲子)過后眼前一亮,一個嶄嶄新的足球基地躍然眼前。因為不是正規體育場,所以我們坐在移動看臺上,面前腳下五六米處就是優必選隊的教練和替補席,里面的人交頭接耳都清晰可聞。所以主教練李毅的臨場指揮,場上球員之間的來言去語,臉上的些微表情,事無巨細都一覽無余。如是的觀賽體驗和待遇,在高水平職業賽事里,只能是發生在二三十年前了。加上身邊左側兩三米處坐了個發型新派、一身紋身+太陽鏡的壯年潮哥,一口俏皮的東北話隨時點評場上一舉一動,頗不寂寞,后被告知人家是貴州俱樂部的總經理,經提醒才想起來,敢情這位就是當年國足主帥佩蘭的翻譯、網紅“表情哥”趙旭東。

貴州恒豐開場3分鐘破門,這讓“表情哥”非常興奮,一如當年在電視機里頭的滿臉跑眉毛,下面李毅指導的大呼小叫,也讓他有了帶著大家接下茬兒的話把兒。身著黃色球衣的優必選有次右路傳中,遠門柱的外援亞塔拉面對空門居然視若無物,任憑皮球滑門而過,連起碼的鏟射動作都沒做出來,氣得李毅指導當場吐槽:“他XX就不想射門!”“表情哥”解釋說:“被我們氣場鎮住了。”貴州門將張思鵬一次解圍,匆忙中踢到了上前封堵的前鋒身上差點反彈進球門,表情哥解嘲說:“起碼證明了他之前的幾次失誤不是在打假球。”優必選的右邊鋒南小亨是李毅指導喊得最多的愛將之一,這位25歲出身沈陽中澤青訓的球員斗志昂揚,每次與對手單挑,幾乎都會發生肢體接觸,“小南!閉嘴!別說話!聽裁判的!”在上半場幾乎成了李毅指導的口頭禪。另一邊,下半場在被優必選扳平之后,貴州恒豐右路成了重災區,邊前衛、新疆的草根傳奇伊力哈木江在對方外援包夾下壓力山大,屢有不支。頻頻給他補位的邊后衛蔣亮一直在埋怨前者,替補上場的另一位貴州老將范云龍也對自家兄弟瞪起眼睛說:“你這兒(當)訓練吶?!”最令人感觸的一幕,是李毅指導在對方開球門球的時候,要求所有往本方半場走的隊員“倒退著走!眼睛要盯著(對方往哪兒開)球!”嚯,敢情不只是業余場上的通病,職業球隊也有集體走神的時候啊。
本場雖然是中甲,但2支球隊當中都有大量昔日的中超悍將,甚至不乏汪嵩這種活化石級的人物,戴著中國頂級聯賽出場紀錄(417場)光環的汪嵩,在今年年初疫情爆發時候在家中訓練的視頻火遍全國。今天現場看到他仍然保持了相當高的水準,在場上節拍器的作用突出,助攻隊友扳平的進球,正是來自他在前場中路一次詭道的過頂分球,看臺上大家紛紛擊節喝彩——那不是一個看得見的機會,老將的經驗和判斷再一次主導了比賽。不光腳下,汪嵩在場上的領導力也有目共睹。優必選由外援亞塔拉反超后,貴州恒豐全力反撲,李毅指導大聲招呼場上:“讓亞塔拉(后撤)去打盯人!”汪嵩問了一下,大聲回應:“他說他打不了!”前者無奈地說:“那就打個拖后吧!”最終被逆轉的結果,讓“表情哥”有些無奈,有人幫他分析“進球太早了,球員找不到節奏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說:“李(毅)指導不是說穿黃衣贏不了球么?這回就當給他平反了。”
我一直拿足球比賽當成一場電影(都是90分鐘起),而且是典型的懸疑片,也就是不到終場哨響,你永遠不知道結局是什么。較之熱烈陽光下跌宕起伏的第一場,晚間在奧體泛光燈下北京北體大同新疆雪豹納歡之戰又是另一種體驗:雙方沉悶了大半場,突然在最后時刻發力。先是客隊打破僵局,看似終將迎來首勝,孰料對方終場前壓哨絕平,對場上所有人吼了一整晚的宿茂臻指導仰天長嘯,響徹場內。他吼完不到10分鐘后,場外當地大爺大媽憋了好久的常規露天KTV總算解了封,歌聲忙不迭響起,結果負責本場全國網絡直播的主機位沒關,讓乘著歌聲的翅膀飄向遠方。
最精彩一戰
10月29日 陰有小雨 26度
經歷了昨日的晴好,按照當地的說法是熱后必雨,果不其然,一早醒來但聞外面淅淅瀝瀝,雨已經下了一整晚。

鑒于晚上比賽草皮可能出現積水問題,午餐時東道主要去提前踩場,我也借機去五華賽區第3個賽地——縣體育場走走看,順便消消食。幾天來,心心念念的口腹之旅完成度不高,畢竟“吃在廣東”,美食太多,加之肚量有限,總不免掛萬漏一。比如一直說的五華魚生,當地人總說要佐以白酒,殺菌又提鮮,但是下午有工作,晚上要看球,不能喝酒,所以屢屢擦肩而過,只待未來能補上這課。
走出門后幾乎感覺不到有雨,街上也沒什么人打傘,但每掏出手機,屏幕總被漸漸撒上極小的水滴。縣體育場距離所住酒店只1公里多,位于五華縣的行政核心區,周遭以縣委縣政府為核心,鋪開了各個機構部門辦公所在地,夾雜著各種新舊建筑,外立面就能看出來:老的能有四五十年不止,年輕的也就十歲不到,斑駁陸離和光鮮亮麗混搭在一起。時值下午學校上課,體育場南門口旁的五華三小,穿梭著各種媽媽拎著娃娃們的身影,夾雜著電動車和摩托車的鳴笛。
坐落在居民樓間的體育場頗有些年代感,規模不大而五臟俱全,周圍百姓可以幸福地在家里一邊做飯一邊探出頭來看一眼誰進的球。這種美好的福利當然要感謝今年中甲把一部分場次安排在這里,但事實也證明草皮養護特別是這種雨天,還未及能耐受球員戰靴的踩踏——晚上比賽時,半場過后就已經坑坑洼洼了。
西墻外文化街上縣博物館適逢開放,登記了一系列資料后得以一觀。其實只二三樓兩個長條展廳:一屋擺了近百個壇壇罐罐,主說獅雄山遺址,也就是古南越國的早期歷史。另一屋僅設圖文,講述了五華當地革命時期的斗爭史。和上次探訪球王故里一樣,又只有我一個人,博物館專人負責盯著我,也偶爾講解幾句,看得我很不好意思。我指著展柜當中大大小小、都未做標識的陶器問那女士,既然是2000多年的東西,應該都是A貨吧?對方答曰:有真有仿,要都是假的就沒意思了,至于哪個是真身,就看你的眼力了。
有道理!當我強打精神做挨個甄別狀時,一男士趨近,看工作牌是館負責人。他說見您看得這么仔細,一定是有心人,給我們提點意見唄。我傻較真兒心起,說就一點:這里很多字我不認識,比如這個“楬”怎么讀?啥意思?咱們好歹標個拼音加個注釋,用A4紙打印出來貼在旁邊,否則我一臉好奇進來一臉懵比出去,敢情白走一趟。特別是咱們少不了學生參觀,包括客家話發音也加上,讓孩子們更加了解和熱愛家鄉文化不是?
主人家連連稱是,也講了自家的難處:比如文保經費有限,這還是多年前有位北京富商到訪,和當時的縣委書記提及少個藏展,才有了這館;以及文物有限,和其他兄弟縣館不好比,故只能在為數不多的亮點獅雄山遺址上做些文章,無暇顧它;還有就是眼界有限,您說的增加信息量什么的確實很有啟發,能不能再給我們說說,要不咱們到我辦公室邊喝茶邊談?
我料想肚內存貨已空,不便糾纏,于是虛晃一槍且戰且退,曰還有事要辦,來日有機會再聚,留步,留步。
晚上北京人和對沈陽城市奉獻了一場精彩雨戰,又是先進球的不得勝。人和的靳輝禁區內右側得球后一路小碎步,夸雷斯馬式的外腳背撩遠角低射破門。“你看他射門之前,還有個停頓,這一變換把守門員的節奏給打亂了。”觀戰臺上,有人低聲講解著。上半場結束前波瀾驟起:人和門將張烈出擊失誤,和對方前鋒與本方后衛撞到一起,雙方所有隊員都愣了一秒半鐘,還是老外反應速度快,沈陽城市的圖塔胡賈耶夫左腳吊射空門得手。到底是否有沖撞門將在先?場內外一片嘩然,人和替補席更是激動莫名,最終得分有效的判罰令被扳平一方十分不滿,于是他們也付出了助理教練被請上看臺的代價。
下半場精彩繼續,人和并未受到太大干擾,第56分鐘靳輝右路插上,禁區前橫傳給左側跟進的羅安東,后者并未停球,而是起左腳直接打出一腳難度極大的爆桿,皮球直掛近門柱上角!眼看沈陽城市士氣漸頹,關鍵時刻身材矮小的新疆球員木扎帕爾接前場任意球,大力頭球砸入遠角再度扳平!5分鐘后,沈陽隊左側開出角球,劉佳鑫前點“發絲級”頭球攻門,皮球幾乎沒有改變方向,而張烈受到干擾,無奈見皮球飛入遠角!最后時刻,沈陽隊眾志成城,頂住了來自人和的狂轟濫炸。此次逆轉引爆了球場內外的激情,最后幾分鐘,場上場下都大聲吶喊喝彩,令這冷雨夜也似乎被擠到了燈光之外,變得火熱了很多。
我經常用電視劇集來比喻足球聯賽,今年不同的是,如果說往屆賽事屬于周更的頻率,今年疫情之下,實足等于充了會員,變成了足斤足兩的日更,讓觀眾一次看到飽。這對于精神上足足餓了多半年的中國球迷來說,不啻于一次滿漢全席。
此賽畢,我的五華中甲之旅暫時告一段落,希望用這鮮活的火鍋體文字,給人們留下一顆有關于2020賽季中甲的記憶碎片。